雪,凄凄沥沥地下着,合着呼号的寒风,像是在演奏着一曲古老、忧伤、婉转的歌谣。

克里姆林宫的西部,是多菱白石铸成的,有着浓郁的俄罗斯传统风格的大克里姆林宫,通体洁白的宫墙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光怪陆离,颇具神秘气息。

紧傍着克里姆林宫的,是九座参差不齐的塔楼。

八个色彩艳丽,形体下满的塔楼像众星捧月一样,紧紧簇拥着一座高耸入云的中心塔。

中心塔从地基到直插云端的塔尖约摸有四十多米高,鼓形的圆顶在阳光的照射散发着耀眼的金芒,棱形体塔身上刻有深深的瓮,下层是一圈用水晶玻璃铸成,银光闪闪的圆形窗子,仿佛一条银色的带子紧紧地缠绕着它庞大的身躯。

在外圈的东南西北,各有四个较大的塔楼,塔身均成八角棱形柱体。

四个大塔楼之间的斜对角上,则是四个小塔楼,像四个天真的孩子紧挨着自己的父母撒娇。

九座风格别致的塔楼,九个金光闪闪的圆顶,和克里姆林宫的其他建筑结合起来,有一种十分别致,充斥着自然、和谐的美的情调。

这就是四百多年前,沙皇伊凡四世为纪念战胜和兼并喀山汗国而下令建造的,有着“用石头铸成的童话”的美誉的圣瓦西里大教堂!

相传,在俄军征服喀山汗国的战斗中,曾经得到过八位圣人的相助,修筑这座教堂的一个目的,就是纪念那八位圣人。

那八个塔楼上的八个金色圆顶分别代表其中一位圣人,而中间那座高高在上,鹤立鸡群的塔楼,则象征着上帝的无上权威,更体现了沙皇伊凡四世希望自己的霸权万年永固的雄心壮志。

但是,世间真的有什么东西能万年永固么?时至今日,伊凡四世已经华为了尘土,他的罗曼诺夫王朝也已经凄然落幕,留下的,只有这座美轮美奂的圣瓦西里大教堂,静静地矗立,默默地平调,向后人诉说着一个又一个淹没在历史沧桑中的传奇故事。

弗洛希洛夫,你觉得这个张学良是个什么样的人?“绘满了十六到十七世纪笔画的教堂内,斯大林背着双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忠实的”红色元帅“。

我有些看不透他。”弗洛希洛夫长叹一声,沉声说道。

他有些胆大妄为,四个人,就敢闯克里姆林宫,视我们的守卫于无物,但他在和我们的谈判中,又显得十分的少年老成,善于拿捏住我们的弱点,从而漫天要价。“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和我们争夺中东铁路是年轻气盛,狂妄自大,我甚至以为,他只是个被张作霖宠坏的小孩子罢了。”斯大林清了清嗓子,神情显得有些懊恼。但是现在,我总算懂了,他表现出来的狂妄,是故意装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把他当成一个年少轻狂的公子哥,示我们以弱,而我们,却正好正中了他的下怀,所以,我们都低估他了。“四百年前俄罗斯军队征服喀山汗国时所使用的武器鳞次栉比地陈列着,一把吧恰西克军刀,一把把红缨长矛,无不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陈列在喀山被围景况旁的,是一份周密的作战计划,当年俄罗斯士兵的阵容和行动地点在这份计划中展示得非常详细和可信,直到今日,上面的字迹依旧是清晰无比,隐隐可以感受到当年的俄罗斯将军那张狂霸道,苍劲有力的笔锋。

那您的意思是,他是个少年老成,城府极深的人?”弗洛希洛夫忽地睁大双眼,眸子间闪过一抹惊诧。

是的,如果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雅科夫有他的一半就好了。”斯大林长叹息道,苍茫的白雪,和煦的阳光映衬出苏联领袖那高大,落拓的身影。

少帅,你可以把车子开慢点吗?“卡车的副驾驶座上,图哈切夫斯基眉头微皱,有些紧张地说。

怎么了,当年在北高加索战役歼灭了邓尼金白卫军的英雄,你害怕了?”张学良宛然轻笑,略带嘲讽地说,脚下依旧是踩紧油门,继续加速。

呼!硕大的军用卡车仿佛竞速赛的赛车一样,在白雪皑皑的公路上急速奔跑着。

从后视镜里看到这辆疯了一样的卡车,前面的两辆伏尔加轿车一左一右,十分默契地让开了路。

这个开卡车的家伙是不是个疯子!“一辆蓝色伏尔加轿车里,一个矮胖的,带着金边眼镜的中年人没好气地骂道。

少帅,你还是慢点吧,这样很容易出问题的。“图哈切夫斯基十分担忧地说。

没事,我的驾驶技术是一流的。”张学良淡淡一笑,风轻云淡地说。

的确,“血龙”张鑫璞除了身怀恐怖的战斗力之外,还拥有高超的驾驶技术,而在车流密集的公路上飚车,则是他的爱好之一。

他非常喜欢那种惊险刺激的感觉,有一次在东京刺杀完一个右翼顽固势力的军官之后,他就驾驶着一辆丰田轿车在高速公路上狂飙,日本自卫队出动了三辆丰田皮卡,五辆军用吉普车都没能追上他,有两辆军用吉普车还被他吸引到断崖边直接掉进了悬崖里。

一时间,这辆配备了四缸化油器式水冷发动机的怀特军用卡车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疯狂地加速,不时地带起阵阵划破空气的尖啸声。

少帅,你慢点,前面有两辆卡车!“图哈切夫斯基指着正前方的两辆民用卡车,高声叫道。

开过车的他也知道,以这种速度,在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急刹车也很难让车子在撞上对方的车尾之前停下。

没事,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界!”张学良俏皮一笑,英俊的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

他再一次猛踩油门,然后将方向盘向左、再向右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