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几日里,他就亲眼见到了抢矿夺菱的事情。

那是在一个好似是分汇点的空地,很大且留有数蓬火光照亮,不时有人出入其中,另一头便是无数脱离出的岔道,越是深入,反倒见到的人愈发变多,不止是一个派系势力的人,有的居然显得很亲热熟络的样子,远远就向对方打了个照应。

这是在经过隧洞的分分合合后,无数个绳结中一个相对纠缠乱麻较多的重点,许多人途经,看似安然相处,可实际上远没有看上去那样温和,一旦有落单的独行客出现,就会引来很多道觊觎的目光。

那是肉食者的本能,尤其是看到比自己弱小许多又对自身无任何后患的猎物后,自然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

光吃草是无法活得下去的,除非无能为力染指荤物,谁会甘心就此平庸和眼睁睁看死亡悄然临近。

姬歌拐进空地,站在一个较高的岔口往下望,将这丑恶的前后都看在了眼里。

受到欺压的是一个不甚高的年轻黑衣人,面色很黄,在被一群似乎认识却不怀好意的人层层包围起来后,他左突右看,身子一动,作势想要逃走,都被肆意讥嘲中的几双大手推了回来。

他装着凶狠的样子,直狠狠瞪着每个人,眸子里戾气逼人,姬歌却发现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按在了右侧的胸口上,显然心里和表面不一样,很是紧张不安。

可他当遇险时、浑身上下露出保护自己的刺,都在那群人眼里看来可笑如小孩的把戏,没有人发怵,反而哈哈大笑地落手揉晃着他干瘦的肩膀。

“哈哈,可算被我们逮到了吧!不过,这回可逃不掉了,我们可都知道你在前两天换得到了血菱,嘿嘿,也就白眼儿那块会允许你们这种人过去,他仗着势大我们当天不敢多嘴,也没法做什么。”

“不过没想到你小子这么不知死活,还是有了一次就蒙了心,以为没人能治你了?居然还敢冒头,你倒是说说看,你平白无故跑到我们地盘上掘矿,这是分明的窃取啊?哈哈,是不是免不了上缴点东西作为补偿啊!”

那群人猖狂地大笑,口沫溅到那人的头顶,他们人多势众,且对眼前这个看着一副横色的小子知情究底,未曾投靠哪一方,想来谁也怕是看不上他,孤身一人还不是任凭自己等人捏来揉去地玩弄。

他们甚至伸出手拍打在他的脸颊上,满面嗤笑,眼里都是不屑的意味,出力不重却“啪啪”清脆作响。

年轻黑衣人羞辱难忍,反口怒骂,驳了几句,发生嘴角就立马招来一顿拳打脚踢,他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护住用手护住自己。

在一记出手歹辣,带起的风叫人心一寒,又重又狠的拳头极准地砸在他的脸庞后,他登时支撑不住,摔飞栽倒,不过片刻就扶起了身子,仰起有多处乌青淤血的面孔,眼神极其阴毒地从下而望着他们所有人俯视的脸。

“还看什么看,眼珠子都不想要了吗?!”

“还不给我拿来!”

他的态度一点都服软,甚至一声不吭,嗔目呲牙直视着他们的眼睛,让这群人愈发恼怒,有人起了歹念猛抬起一脚重重踏到他身形不稳、还挣扎着欲图站起来的胸膛上,把年轻黑衣人又一次踹翻在地。

四肢大张,后脑勺直直撞到坚硬的洞石上,金星嗡鸣,让他不禁一声低沉痛呼脱口而出。

那出脚踹的人却是发出轻咦,眼睛一亮,蓦然想到了某种可能,上前蹲下在他再无一丝反抗气力的身上胡乱一通乱搜。

哪里都没有避开,掏过要害和伤疤,腿股之间都没有放过,头脑半昏神智却清醒的年轻黑衣人只能承受着莫大的屈恨,可好在没多久那人就露出自得的笑意,停下手中羞辱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