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方伯心烦意乱的道:“南安侯回来没有?”

既然知道徐子先也是福建路的政治版图中的重要人物,罗方伯当然是希望能见一面,徐子先的任命已经下来,同知岐州,防御使,都知寨,加上南安团练,世袭国侯,食实封六千户,从这一系列的任命下来,足可证明徐子先是福建的实权人物,最重要的是,据传徐子先与左相韩钟联手除掉大参,在宰执中有左相和右相两个盟友,光从这一点来说,其比齐王还重要的多。

“已经出海二十余天了。”有人答道:“朝廷的任命从陆路下来,十多天前就到福州了,算来南安侯也快了。”

“那我们到岸上等罢。”罗方伯断然道:“不见一面,总是不太甘心。”

“南安这边的小船倒是不少。”在港口妥帖的服务之下,来自兰芳国的帆船顺利入港停靠,众人感觉到船身微微震动时,小船已经脱离帆船,另外又有多艘浆船迎到江中,那里又有帆船前来靠港停泊了。

“南安侯看来是一个重视贸易的人。”罗方伯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前的情形确实是说明了这一点。

倒不是说福建路的官员不重视贸易,毕竟对外贸易是大魏太祖开国之后的国策,而且大魏也确实从对外贸易获得了海量的财富。

每年从泉漳福和广州江陵等诸多港口,直接收取的贸易税额就有六百多万贯,加上从各家商行,工厂抽取税额,直接的赋税超过两千万贯,占大魏每年的税赋五分之一还多。

加上贸易发达使商行众多,内部贸易发达,工商发达,直接和间接受对外贸易影响的人群,和在其中抽取的赋税,同样也是天文数字。

但就管理来说,大魏基本上能做的就是做到有充足的税官,服务是谈不上,根本也没有这种意志,只是管理和治安这两样,做的也相当不足。

港口破旧残败,也没有官府安排的接港人员,官员只负责核算货物,稽查走私,海盗,其实就治安这一块也很差,很多盗贼瞄准的就是海外来的商人,很多外来的商人必须雇佣大量的护卫就是显明的例证。

大魏也只能尽量做到不使大量海盗来袭,但前几年漳州被攻克一事显然是打了大魏朝廷的脸,此后数年也没有办法讨回这个场子。

而南安港这里不同,未靠岸就有小船在江中巡逻,执矟按刀的将士在两岸来回巡行,这给人强烈的心理暗示,这里相当安全。

另外靠边就有小船接引,全部是南安团练派的船只,也是令人感觉有些意外的感动。

上岸之后,已经有吏员过来,将船只和船上人员登记在册,吏员意外的温和客气,除了护卫方面由南安团练负责外,港口的货物储存安全,也是由南安团练接手。

再有消息传递的服务,吏员送上一本小册子,都是建州到饶州和衢州一带的物价情形,大约都是三五天内的最新消息,对很多要备货的商人来说,这个消息也算是及时雨,经过多次印证之后,南安港提供的消息大致准确,不会有太大误差。

另外在饮食,入住等诸多方面,也是相当详细,总体来说,比较大魏朝廷负责的泉州港,南安港这里的服务可谓是无微不至。

纵然不能夸张到使客人感觉宾至如归,还要给团练捐和仓储费,靠港停泊费等若干使费,总体来说还是叫人相当满意。

岸边停泊的小船也是不少,有单桅加八浆的大哨船,也有单桅无浆的小船,也有无桅四浆或八浆的小哨船,更有水艍船,龙灵船等诸多几十米长的大船。

只是这些船只多半残败,还有不少损毁的不成模样,若干水手工匠正在岸边修补,敲敲打打的好不热闹。

“听说这是南安对蒲家一战的俘获。”一个兰芳人有些不屑的道:“大小船只过百,加起来也没有咱们这一艘船值钱,南安侯还是当宝贝一样,这家底也太凄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