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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在等候徐子先的时候,徐子先正轻松愉快的步入大宗正司。

韩国公徐安吉对徐子先很是亲和,毕竟是近支血亲。同时也很符合厚道长者的形象,废话不多,只是对徐子先的过往经历略为打听,然后很随和的夸赞了几句。

宗正司里的吏员是普通人,官员则多半是远支低阶的宗室,或是国姓世家出身的官员。

来往时不少人都是会瞟徐子先一眼,但也多半就是看一眼而已。

徐子先在福建路已经算是个人物,甚至在京师也较为出名,但终究还不算什么真正的大人物,“后起之秀”这个设定比较符合徐子先的综合实力和形象,除此之外,也就没有什么值得人们关注的东西了。

当然,徐子先在南安立下的大功还没有具体的封赏,两府曾经讨论过,右相建议是等徐子先考过进士试之后再说,这个提议得到了两府宰执们的全票通过。

斩首千级,这个大功确实不好抹杀。

直接提为国公是一个解决的办法,但又似乎酬劳太过,毕竟国家名、器不可轻授,多少带兵的都指挥或安抚使,一战斩首过千级的战事很多,拿近的来说,去年河北东路安抚使李国瑞一战就斩东胡首级三千余级,虽然事后清算首级时发觉一半以上都是北虏或是汉人降兵,真正的东胡首级不到千级,但这样也算罕见的大胜了。

结果朝廷也没有给李国瑞授爵,因为要提升李国瑞为枢密副使,这一次的提升足抵其功,等李国瑞再立下大功,才会被封爵,或是等枢密副使的年资满了,照例得以封侯。

皇子照例得封爵,但宗室爵位一旦定下来就很难迁转上升,有很多宗室家族所求的就是立下功劳,能够多承袭两三代,不使过早被从宗室中除名,成为国姓世家。

从宗室出来,不仅是特权的丧失,也是身份认同等若干方面的精神上的痛苦,不是宗室中人很难理解。

如徐行伟的家族,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重新得到封爵,重归宗室族谱。

对徐子先的封赏,光给官职肯定不够,估计还是得增加世袭的官庄实封,再赐给一定数额的钱财,团练费用皆是自筹,朝廷再紧张也不能一点脸面不要,估计会给徐子先一大笔钱财。

除此之外,想要更多的也是奢求了。

徐子先在宗正司顺利验明正身,由小吏跑进跑出的办理各种手续,陈佐才和陈道坚等人在外等着,他和韩国公对坐喝茶聊天,倒也是惬意。

待盖着天子宝玺的文书和印信取过来时,徐安吉微笑着道:“恭喜明达了,自现在起,你就不是南安侯世子,而是第三代南安侯了。”

“多谢五爷爷!”徐子先大礼参拜,神色十分郑重。

这个侯爵的继承在朝廷层面不值得一提,本朝的爵位虽然难得,皇子和近支宗室总是能很容易得以封侯,事实上南安一脉如果祖上稍微出色一些,最少也应该是个公爵爵位的传承才是。

但对徐子先来说,这个爵位是徐应宾在世的时候,最为担心和牵挂的头等大事,这等事在每个宗室府邸都应该是头等大事。

如果徐子先不能袭爵,不仅他本人应该为此惭愧,徐应宾身为徐子先的父亲,也慢会有推卸不掉的重大责任。

拿到印信之后,徐子先颇有仰天长啸的冲动,不管怎样,自己来了,并且适应了这个时代,做出了相应的成绩,达到了一定程度的成功。

“父亲大人,我成功了……”尽管有些失态,徐子先还是默默祝祷了一声,希望徐应宾真的有在天之灵,可以听得到他的祝祷声吧。

从今天开始,徐子先就是南安侯徐子先,世子二字,只能留给他将来的儿子了。

“后天侄孙就要去参加锁厅试了。”徐子先对着徐安吉道:“只能等锁厅试完了,若是顺利,天子召见之后,再来拜会五爷爷,当面辞行。”

徐安吉是徐子先祖父的亲兄弟,在文宗诸皇子中排行最小,年过六旬而身体还相当健康,在宗室中也算是相当长寿的存在了。

由于关系亲密,徐子先当然得去韩国公府当面拜辞,否则会被视之为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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