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负手而立,深若古井的双眸波澜不惊,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的变化。

洁白的雪花,一片一片地飘落在他蓝灰色的军大衣上。

林义秀阁下,开始吧!”

没有过多的废话,他只是漫不经心地向林义秀伸出了手,风轻云淡地吐出了一句话。

让你装!“林义秀冷冷地笑了笑,清秀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讥嘲与不屑。

在他看来,张学良只不过是在打肿脸充胖子罢了,充其量不过是个在大帅府中和侍卫练过几套军体拳,身子骨却早已被大烟和女人掏空了精力的主。

随即,林义秀两腿分开,两手交替放在身前,摆出了一个空手道的格斗架势。

雕虫小技!”张学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心中较之原先,已经完全没有了压力。

只有那些刚学过几招皮毛出来班门弄斧的家伙,才会在和人开干之前摆出一个看似很威武的架式吓唬人。

张少帅,请出招!“林义秀咄咄*人地催促道,厚重的牛皮军靴踩踏着雪地,不时地发出阵阵刺耳的”沙沙“声。

林义秀阁下,你终究来者是客,你先吧。”

张学良伸出手,爱怜地接下一片随风飘落的雪花,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无论是日军还是东北军,都无一例外地把眼睛瞪得老大。

少帅!“桓风急得差点冲上去,劝张学良别做什么礼让之类的举动了。

他也是个连过些武艺的人,自然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而那些日军士兵则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一双双狰狞的眼睛更是像在看小丑一样看着张学良。

林义秀的身手他们是知道的,是个空手道九段的高手,在军营里曾经赤手空拳打倒十多个体格壮实,肌肉浑圆,手持木棍和刺刀的壮汉,无论是个头还是身板子,张学良看上去都要比那些败在林义秀手下的大汉弱上许多。

这个张学良是不是装叉装过头了,敢这样和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勇士叫板!”这是所有日军士兵内心的声音。

张少帅,你真的要让我先出招?“林义秀两眼带笑,身上的肌肉已经渐渐地鼓起。

你是客人,我让你,是主人对客人的礼让。”张学良不温不火,把话说得十分到位。

我们中国是礼仪之邦,你是客人,我自然要对你礼让。“

如此的话,张少帅!得罪了!”林义秀爆喝一声,清秀的双眸瞬间爆射出饿狼一样嗜血的光芒,身子微微弯下,双腿猛然发力,整个人立即像疾驰的火车一样冲了过来。

阵阵浓烈的杀气瞬间向四下里蔓延,风声呼呼作响,空气似乎正在被一把把无形的利刃撕裂。

先是快速奔跑,待临近目标的时候,借着身体前冲的惯性猛然打出一拳或者提出一脚,能打出巨大的爆发力,给予目标沉重的打击,这个鬼子果然是受过一些专业训练的!“

张学良淡淡地笑了笑,双手依旧放在身后,双眸流露出的,依旧是一副不以为然。

少帅!”一众东北军士兵都用紧张的眼神看着张学良,他们的功夫虽然不怎么样,但都是练过一些近身格斗基本功,不少人还是参与过对苏作战,在战场上和老毛子近身搏杀过的老兵!

所以,他们都看出了,眼前这个小鬼子不简单。

队长桓风更是握紧了手中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如同疯牛一样冲过来的林义秀。

一旦这个小鬼子对少帅下杀手,那么,他桓风可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直接开枪打爆这个小鬼子的脑瓜。

林义秀离张学良距离三米!

张学良没有动。

林义秀距离张学良只有两米!

张学良还是没有动。

当林义秀距离张学良不到五十厘米的时候,前者的拳头忽然握成拳状,直挺挺地向张学良面门打去。

出拳如风,力量,如同一颗破膛而出的炮弹。

林义秀双眸中的血红色更盛,脑海中正在憧憬着张学良被打得鼻血狂流,仰面倒下的惨烈景象。

这一拳,他至少用了七成的力道,而其中的威力他是知道的,也曾经在别的东西上试验过。

他曾经这么一拳把一个高达两米,重一百八十多斤的俄罗斯大汉轰成空中飞人,后者当场就休克过去了,后来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才勉强恢复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