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在铁路上呼啸着前行,汽笛不断地发出“呜呜呜”的轰鸣声,像是在咆哮,也像是在呐喊。

风仿佛初恋情人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火车那铁的背脊,一片片漂落的雪花像是给火车穿上一套洁白的礼服。

总算能够舒舒服服地坐上一次火车了!‘’一个二十*岁上下,面如白玉,剑眉星目的年轻人懒洋洋地站了起来,十分惬意地申了个懒腰。

一袭雪白的狐裘将他英挺的身躯裹挟得恰到好处,精致的五官完美得无懈可击,深邃的星目清明如镜,仿佛世间的万物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少帅,火车已经到本溪了,再往前,就是奉天了。‘’一个身着黑色貂皮大衣,长着一双枣核眼的年轻人淡淡一笑,饶有兴趣地看着渐渐远去的本溪水洞。

是啊,风影月,我坐火车,第一次这么安稳过。‘’张学良剑眉轻轻一扬,发自内心地叹道。

的确,打从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还从来没有如此安稳地坐过一次火车。

去苏联谈判的途中,自己乘坐的火车在苏蒙边境被炸毁,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朝鲜义士朴天义盗取了那块自己要用生命守护的玉佩的话,自己已经和那便宜老爹张作霖一样,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第二次从博尔贾乘火车去莫斯科,途中又遭到苏联江湖门派“血煞门”的袭杀,还和老毛子的乘警发生了冲突。

去的时候二十多人,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他、野狼、还有风影月了。

望着漫天飘忽的白雪和铁路两旁连绵起伏的山峦,张学良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

韩奇峰,还有那十九名警卫员,在那一声撕心裂肺的爆炸声中彻底陨灭,尸骨无存,哪怕是一根头发也没有留下。

他们青春,活泼,健康,原本可以和其他人一样,找个漂亮的女朋友,生个聪明可爱的大胖小子,幸幸福福,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

但是,他们却死了,在一场保护自己的战斗中死了,死得很凄惨,很壮烈。

他们,是为保护自己而死的!

而自己,曾经答应过韩宇峰,要好好照顾他的弟弟,那是他唯一的弟弟。

想到还在德国活动,帮自己扶持纳粹党的韩宇峰,张学良不由得从心里感到一阵绞痛。

难以言喻的愧疚也慢慢地爬山了那儒雅俊美的脸。

少帅,你是不是又想起韩奇峰他们了?‘’风影月目光犀利如刀,一针见血地戳中了张学良的心思。

是的,他们都是信我而死的。‘’张学良长叹息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们是你的警卫员,保护你是他们的职责,用他们的命,换你的命,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我相信,韩宇峰也会理解的。‘’风影月神色平静地说,棱角分明的脸波澜不惊。

不。‘’张学良摇了摇头,想都没想就否决了他的话。

没有人有资格要苛求任何人为他去死,也没有人有义务要去为谁献身。‘’凝视着窗外被白雪覆盖的树木和冒着暴风雪维护铁路的工人,张学良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