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贝加尔斯克,东北军第九师师部。

一个剑眉星目,身着东北军少将军服的年轻人一脸肃穆地站在师长梁忠甲的面前。

师长,慕容天因好大喜功,轻率冲动,擅自下达反冲锋的命令,害得得四千多名兄弟白白丧命,还请师长将卑职军法从事。”慕容天冷冷地说,目光冰冷地看着梁忠甲。

虽然他要求后者严惩自己,但看他说话的口气,仿佛他才是领导,对方才是下属。

梁忠甲浓眉微微翘动,漆黑的眼珠子轻轻地转动了几下,然后轻声叹息道。

慕容天,你不必自责,当时苏军士气低落,你年轻气盛,想扩大战果也是很正常的事,这一次,就算了,不过下不为例。”

梁忠甲是个治军极严的人,他一直深信,一直战斗力强悍的军队必须要有严明的纪律。

但是,他也不是个死板教条的人。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也十分欣赏这个叫慕容天的年轻人,年轻人偶尔犯点错误是正常的,他不想因为一点小失误而毁了一个年轻人的前程,更重要的是,他不想现在因为拿在浴血奋战的军人开刀而寒了广大将士的心。

谙熟历史的他,魏尚和冯唐的故事早就烂熟于心了。

师长宽宏大量,慕容天将铭记在心,今生今世,没齿难忘。”慕容天铿锵有力地说着,目光中闪过一抹冰冷。

但是,如果慕容天就此原谅自己,是对长眠于地的兄弟不公,我心里,也永远过不了那道坎。”

原因刚落,一把雪亮的弯刀已经出现在了手上。

慕容天,你要干什么?”梁忠甲两眼睁大,大声疾呼。

深知慕容天性格的他,已经想到了什么。

但是,一切都晚了。

弯刀,已经深深地没入了慕容天左手的肩膀上。

这一刀,是我对长眠于地的兄弟的道歉,也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慕容天冷冷地说,快速地将刀拔出。

刀在滴血,肩膀上的伤口也在流血。

这把刀,今天喝了我的血,明日,必将饱饮敌寇鲜血。”慕容天神情冷漠地吐出一句话,变转身离去了。

地上一抹殷红,血迹没有干涸。

慕容天,你真是个痴儿呀!”望着慕容天渐渐消逝的背影,梁忠甲长叹息道。

满洲里,东北军抗俄总司令部。

张学良正襟危坐在一张椅子上,一袭笔挺的东北军上将军服无论在哪个方面都衬托出了他的英武与挺拔。

此时的他,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从后贝加尔斯克传来的战报。

不消片刻,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轻轻地爬上了他那年轻英俊的脸。